雨落得急，玻璃窗上划出蜿蜒的痕迹。小夏盯着化妆镜里浓艳的妆容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线笔。镜子里的女孩眼神空洞，像一具被抽干灵魂的躯壳。

手机震动时她正系第三颗扣子。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："今晚最后一场，老板说要个惊喜。"

她扯下胸针别在床头，顺手把那条缀满水钻的丝带塞进抽屉。十八岁生日那天被推上舞台的画面突然浮现——闪光灯攒动中，她握着麦克风的手在发抖，台下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像刀子，将她的尖叫切成碎片。

门把手转动的瞬间，她以为是化妆师来催场。直到听见西装革履的男声："你穿成这样，真该找个警察局。"

一场意外的转折

程远的领带夹着雪茄的余韵。他推开门时，小夏正蹲在地毯上找袜子。那双漆皮高跟鞋里灌满了水，她抬手擦汗的动作太过用力，鬓角别着的珍珠发卡歪斜着。

"找死吗？"他拽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让她倒抽气，"穿成这样在楼道晃悠，想让清洁工当妓女？"

这句话像颗定时炸弹。小夏猛地甩开他的手，指甲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。她直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西装口袋露出的证件——刑警支队的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
"那你倒是抓我啊。"她咬着下唇，喉咙发紧，"我倒想看看，警察怎么处理一个自甘堕落的——"

话没说完，程远已经扣住她的后颈。他的唇印压在她耳垂上滚烫灼人，带着雪茄特有的辛辣。小夏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不是她熟悉的戏码，这个男人的呼吸里没有酒精和欲望，只有某种凌驾于操控之上的压迫感。

纸巾背后的秘密

办公室的空调吹得人发冷。程远递给她折叠整齐的纸巾时，指尖在掌心擦过。那瞬间的触碰让小夏想起十六岁时被逼签合同时，经纪人往她酒杯里倒的冰块——清冽的触感，却裹挟着让人窒息的重量。

"明天九点，刑警支队。"他说这话时正对着电脑敲字，像在处理一份普通公文，"你信不信我能让全网搜索到你的裸照？"

小夏盯着那叠印着支队标志的纸巾，突然笑出声。这个笑太像某种濒死前的痉挛——嘴角抽搐，眼泪却怎么也憋不住。她摸索着口袋，摸到那枚经纪人给的避孕药时，指节泛白得吓人。

带血的纸巾

凌晨三点的急诊室走廊，地板被血迹浸出暗紫色的涟漪。小夏蜷缩在长椅上，纸巾团在手心攥成湿漉漉的坨。她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，程远逼她喝下那杯掺着镇定剂的威士忌时，眼底泛着比警灯更刺目的猩红。

"你不是想当演员吗？"他俯身时领带扫过她的脸颊，"演戏跟卖身最大的区别，是前者能挑剧本。"

监护仪的蜂鸣声盖过了窗外的雨声。小夏望着天花板的防撞条，突然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，自己在蛋糕上吹灭蜡烛时许的愿——她说要演一个让所有人都心疼的角色。

此刻纸巾盒在床头闪烁着惨白的光。她数着纸巾上的褶皱，一褶两褶三褶……直到数到第十褶时，突然想起刑警支队楼下的便利店，程远买给她的那包淡蓝色纸巾，包装上印着枫叶的图案。